张继科在许昕府宅的门口徘徊了半晌，迟迟伸不出手去敲门。
他在宴上喝了些酒，听到些闲言碎语，脑子一热就到了这里，到了门口一激灵酒胆掉了大半，门口的家丁想去通报也被他拦下，只好由着他转悠，装着没见着。
陈玘喝得脸红脖子粗，搂着他的肩说恭喜，扯着扯着神神秘秘地凑上来说要讲个秘密，张继科耷拉着眼看着他笑，听着听着就笑不出了。
“那个小，小王爷，听说包，包了个公，公子，还，还头牌，说是腰软条顺，夜，夜夜笙歌，哈。”
张继科凝了凝神，听听里面倒没听见什么动静。
他又发了一会儿呆，彻底没胆了，就坐在门口台阶上休息下，准备回家。
从远处暗暗地来了顶轿子，停在他跟前。他愣了愣，听着身后的大门吱吱呀呀地响了，总管拥着一人送出门口，就着门口的灯笼一映，总管认出了张继科，张继科也见着了那位公子。
酒的后劲轰地上了脑子，张继科站起身，没理会总管慌张地想解释的样子，推开门就往里冲。
张继科觉得喝下去的酒浸着他的心脏，渐渐麻痹，慢慢窒息。
他站在许昕屋门口，停下来揉了揉眼睛，然后抬脚踹开了门。
许昕半歪在床上，只着着内衫，带子也没系好，襟口有些乱敞着，光着脚悬着空，被他一声惊醒，睁着眼往门口看。
“…”张继科咬紧了牙，抑制着鼻尖的酸涩，喉咙发疼。
“张，将军，半夜来本…”许昕坐起来，面无表情地开口。
“许昕。”张继科吞咽了一下。
没人应。
许昕低头把玩着衫子上的系带。
“他，他是…许昕，为什么这么对我…为什么这么逼我。”张继科声音断断续续地忽大忽小。
“因为那本就是我的。”许昕站起身，上前一步，“你知道的，张继科。”许昕凑近他，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气，又退开。
“那是大势所趋，他是最合适…”张继科想抓住他的衣角。
“所以你们选了他，你也选了他。一段精忠报国，君圣臣贤的佳话，好一个成全。我问你，你口口声声爱我，怎的为他南征北战，舍身拓土，你心里，哪个缝落里有我许昕？”许昕拉下他的手。
张继科觉得眼睛痒痒的，伸手去搓。
“一颗心，如果不能全部给我，那我宁愿不要。”许昕拿起小银剪剪断了烛芯，“您懂了吗，张将军？”
张继科没说话，他想自己是醉了，醉得乱了想法，他晃晃头，挣扎着问最后一句。
“如果我能给，你，还要我吗？”
许昕背对着他，转过头皱着眉有些诧异。
张继科扯扯嘴角，搓不掉一直淌出的泪，转身走了。
总管进了屋，憋了半晌没忍住开口，“王爷何不直说了，老奴看将军太过恍惚，不会…”
“直说了他也不会怎样，本王还不想低声下气到那地步。”许昕扔下剪子，眼睛被晃的有些疼。“我从来也只能逞口舌之快，等他酒醒了还不是像以前一样，叫那人不必再来了，歌唱得太难听。”